勇亲王府。
周怀安伸了个懒腰,作为隔壁老杨的关门弟子,他要准备接受今日的淬体。
“武夫,一力降十会!一拳可开天,辟地,崩山,填海!对敌就要有一往无前的气势!”
所以,这就是你往死里打我的原因?
真不是昨天我跟冰冰多说了一句话?
勇亲王作为四品宗师,哪怕只有一成力,拳头打在周怀安身上,都让其觉得被飞驰而来的汽车猛撞一下。
头昏耳鸣不说,五脏六腑都跟着震荡!
唯有一身骨头和血肉,不断得到淬炼,越来越抗打。
“本王每日锤炼你,就是为了让你打好基础!百炼成钢!”
周怀安点头称是,勇亲王父女都是傲娇鬼,明明是为你好,却非要摆一张臭脸。
“谢王叔教诲!”
身为燕王世子,周怀安自幼就被枉为人父的带恶人逼迫练武。
武艺也是这两年到了上京城,迷恋声色犬马才荒废。
好在周怀安前世就天赋异禀,勇亲王讲解的架势,他往往一点就透,甚至能够举一反三。
这也是勇亲王愿意亲身教授的原因。
重新练武之后,周怀安最大的改变,就是能吃。
武徒强健体魄,所需的营养,都需要在食物中摄取,往往一年就要吃掉二百两银子。
所以大夏有个不成文的故居,穷读书,富练武。
全因武夫一张嘴,吃穷全家!
读书穷三代,习武毁一生,周怀安无奈吐槽。
一旁的石桌,王妃曹妙彤,气质冷艳高贵,不去观看其身为妇人的丰腴身段,会觉得她是一朵绽放于雪山之顶的白莲。
“王爷,吃饭了。”
曹妙彤递来锦帕,勇亲王笑着想要接过,王妃怒嗔一眼,随后亲手帮丈夫擦拭额头。
这种大型虐狗现场,周怀安自然想要退避三舍,“我可不想吃狗粮!”
“贤……大侄子!”
勇亲王思前想后,周怀安这个败家子,怎么都跟“贤侄”二字无缘。
“王叔请讲……”
“你已接近弱冠之年,还没有表字吧?”
婊/子?你特娘才是婊/子,你全家都是婊/子!
周怀安心中怒骂,嘴上笑嘻嘻:“还没有!”
勇亲王欣慰一笑,能为燕王之子取表字,他杨俊清义不容辞!
“周怀安,心怀天下,济世安民!”
勇亲王想到这名字嘴角微笑,又看看名字本人,眉头紧锁,“不如表字机伯如何?”
机伯?瘠薄?
隔壁老杨,你好狠的心!
周怀安果断摇头,“王叔,我已经有瘠薄了,就不用叫瘠薄了!这个不要!”
勇亲王纳闷不已,机伯这名字不好听么?
好在身为亲王,杨俊清从小接受的教育就不差,当即问道:“叫拒艮如何?”
巨根?你不如说根硕!
“王叔……拒艮,太过粗俗,虽然小侄我确实身怀异物!”
再次被拒绝,勇亲王脸上有些羞红。
王婶冷漠道:“败家子不知王爷辛劳!每日还要为朝堂之事忙碌,有空为你取表字,还挑肥拣瘦!”
恶女人,坏女人,臭女人!
人在屋檐下,必须得低头。
周怀安干脆吹着口哨望天边白云,表现出对王妃的抗议。
曹妙彤美目流转,嗔道;“王爷!你看他什么态度!”
清官难断家务事,更何况是王府。
“妙彤,你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?先去吃饭!”
大夏勇亲王,也只能在侄儿和妻子只见和稀泥。
王府的伙食相当丰盛,大早上便有二十四道菜。
本来只有勇亲王府三人,现在加上周怀安,餐桌上显得多了些热闹。
“王爷,您每日在朝中忙碌,喝碗参汤补补身子。”
王妃轻盈一笑,扭着盈盈一握的小腰,随后为勇亲王盛上一大碗汤。
“先给大侄子喝!”
勇亲王接过王妃亲手盛的参汤,随后交给了周怀安,不顾王妃略带杀气的眼神,解释道:“他还没有炼体,正需要补身子!”
“哼!燕王就那么寒碜,任由世子沦落在上京街头?”
曹妙彤嗔了丈夫一眼,表达了自己的不满。
周怀安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参汤,“王叔,您给的参汤真好喝!”
勇亲王开怀大笑,王妃被气得扭过头去,不与便宜侄儿对视。
杨冰清将这一幕看在眼里,多了个周怀安,果然热闹了许多。
倒是母妃为何总看这小子不顺眼?
“哼!有些人啊,来自北境燕州,就是没吃过上京的珍馐。”
王妃柳眉一挑,“咱们勇亲王府的盐,都比外面金贵呢!”
勇亲王闻言,当即低头吃饭,打算不再言语。
杨冰清同样如此,埋头干饭,不肯接话。
王妃讨了个没取,冷笑道:“没吃个这么好的盐吧?苦涩杂糅之味全都被去除,只留下了最精纯的咸味!”
勇亲王父女埋头吃饭,周怀安笑道:“那王婶觉得,能做出此盐者,是何等人物?”
曹妙彤轻哼道:“那自然是博学多才的青年才俊,要是都跟你一样,整日就知道吃吃吃,寻常人家早就难以维持!”
杨冰清摇了摇头,母妃真是……
“青年才俊称不上,但是评选大夏十大杰出青年,请记得投我一票!”
周怀安嘴角上挑:“细盐正是不才所做!多谢王婶夸赞!侄儿吃饱了!”
说罢,周怀安不给美王妃回击的机会,直接吃完离席。
“本王吃完了……”
“我也吃完了!”
父女二人默契地离开,徒留社死现场的王妃惊声尖叫:“小兔崽子!再敢回王府,老娘打死你!”
“王妃从未这么生气过!燕王世子好胆气!”
“她来了以后,咱们王府热闹了不少呢!”
“哼,他可坏了,就爱捏人家的屁股蛋!”
婢女们远远看到王妃吃瘪,暗中讨论。
——
走出王府,气了恶婶婶一次成就达成!
简直是神清气爽啊!
周怀安心情大好,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,打算寻找袁子脩勾栏听曲。
呸!明明是谈经论道!
傍上了勇亲王府,周怀安也不用为钱发愁,但依旧要白嫖集贤院奉银。
“有如此恶毒的婶婶,我这个小小质子,自然要明哲保身,攒点私房钱不过分!”
周怀安只觉得头上一疼,手上便多了个荷包。
“天上不能掉馅饼,但是能掉钱包!美滋滋!”
周怀安正要将荷包据为己有,便看到一旁的老和尚低颂佛号:“施主,非你之物,何不物归原主?”
“咳咳!大师,你不是瞎的么?”
“老衲不过是刚闭上双眼!”
周怀安尴尬不已,不远处就看到一顶华贵轿子停在老僧旁边。
这老僧手里拿着两个铜钵,里面放上琉璃簪子,来回晃动,只要过往行人能够猜对,法螺便拱手相送。
“施主丢了荷包,不如来猜猜琉璃簪?”
老和尚微微一笑,充满褶皱的老脸,像极了怪蜀黍。
“嗯,既然闲来无事边猜猜吧!”
周怀安话音刚落,便随手一指,反正这种江湖把戏,不过是吸引行人。
老和尚一把岁数,还玩这种把戏,羞也不羞!
“恭喜施主,得到簪子!”
大师,我特么完全是瞎蒙的啊!
周怀安有些懵逼,华贵轿子内便传来女子的吴侬软语,“公子可否割爱将这簪子送给我?”
听声音,轻灵悦耳,但经历过后世乔碧萝的教训,周怀安不见其人,绝对不会轻易下结论。
“这位小姐,可敢一露芳容?”
“哼!”
轿子内传来生气的骄哼,老和尚满脸堆笑道:“既然相遇,施主何不结个善缘?”
琉璃簪子,西戎禅宗独有的宝贝,应该能卖不少钱!
若是拿这簪子,打在王婶的脸上,相信她都会夸我这个败家侄儿青年才俊!
“罢了,便送你吧!”
凭什么便宜恶婶婶?
周怀安心念一动,果断让出了琉璃簪。
老和尚笑道:“施主能割爱,正是身怀慧心之人。老衲有一物相赠。”
一枚法螺出现在老和尚手中,“佛陀持螺,诸高处望,大声吹之,四生之众生,闻螺声灭诸重罪,能受身舍已,等生天上。”
这么吊?骗傻子的吧!
周怀安接过法螺,笑问道:“大师,我能闻到海的味道么?”
老和尚不明所以,周怀安倍感无奈,根本不懂我的梗!
“无上法螺,施主可无事聆听。”
周怀安还在研究法螺之际,再次回头,那老和尚已经不见。
后来,你已经消失在人海!
“法螺重要么?不重要!还是先找袁师兄勾栏听曲!”
小小插曲,并未影响燕王世子谈经论道。
毕竟那里的女子吹拉弹唱样样精通,可惜袁子脩只会埋头苦干,少了很多乐趣。
周怀安未至炼体,只能干瞪眼,美其名曰:“正人君子,岂能行蝇营狗苟之事?”
在袁子脩吃鲍之际,周怀安只能往嘴里塞着花生,无聊与几个姐儿闲聊。
“你们听说了么?香君花魁如今名动上京!”
“可不是!听说有位公子,留下了《题香君阁》的绝句!”
“以后香君定会名留青史,我等好生羡慕!香君水涨船高,门槛已经被达官贵人们踩烂了呢!”
“哼!人家是花魁,有选择男人的权力,不像我们,只能逆来顺受!”
周怀安心中一阵羞愧,是他一首诗,抬高了海鲜价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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